“阿兄！阿兄――”

        辛瓷手忙脚乱地扑了过去，可双手在离他不过一厘之时堪堪停住，只因她不知该往何chu1去碰。

        兄长shen上的囚衣又裂开了，乌黑的发散乱着，她不敢拨开，生怕看见那张苍白的脸，也不敢去碰他shen上的任何一chu1，生怕把他nong疼了。

        “我没事。”辛承声音低哑，反倒是他先伸chu手、an在妹妹哆嗦个不停的手背上。

        已经牵了十六年的手，从肉嘟嘟的、连骨节都不分明的，到现在的纤长漂亮，哪怕沾了灰尘，只要一握也能gan觉到她的柔ruan。

        “他们，他们……”她到这时候只会哭，哪怕在心底大叫着不许哭，yan泪也还是liu个不停。

        他们又zuo了什么？

        明明xia令打开城门、主动投降，明明对闯jin来的敌军以礼相待，可终究还是落得这个xia场。

        辛国从来不参与其他国家的争斗，只是安静地居于一隅……

        辛瓷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好人就是没有好xia场呢？

        “别哭，阿瓷。”兄长抬起tou，尽guan拧着眉mao，却仍旧对她绽开一个温柔的微笑，“他们没把我怎么样。”

        “呜……”

        辛瓷怎么会不知dao，自己能一直待在牢中、安然无恙，全靠兄长在周旋，若是哪天兄长不能再保护她了，她会像其他皇女那样被抓去伺候那些恶心的将领。

        辛承却连为她cayan泪都zuo不到，他的手并不gan1净，shen上的囚衣也沾满灰尘和血渍，他只能注视着妹妹哭泣的模样，尽力温声安抚着：“别怕，阿兄不是还在这里吗？他们已经……”

        “什么？”辛瓷竭力止住哭泣，温re的泪shui汇聚在尖尖xia巴，随着她的颤抖而摇晃闪烁，而她yan底也亮起来，这样的yan神让辛承的心tiao停了一拍。

        “他们答应放了你。”

        辛瓷不可置信地瞪大双yan，张了张kou，接着吐chu带着哭腔的疑问：“那条件呢？他们要你zuo什么，阿兄？！”

        她才不相信会有这种好事，一定有什么恶心人的条件，就像现在兄长三不五时被抓chu去“戏耍”――跟那君主兽园里的猛兽“嬉戏”，一不小心就会受伤，而为了折磨他，他们还要等上一两天才派太医来医治。

        辛承沉默xia来，抿紧了毫无血se的唇，他很想闭上双yan，躲开妹妹质疑却又压抑不住期望的目光。

        他的沉默让辛瓷的心越tiao越快，不安也越来越nong1烈，几乎能盖过这间牢狱里的灰尘味。她的yan神逐渐黯淡，虽然握着他的手，tou却是摇了摇：“不要答应他们，阿兄，我不要。”

        “我要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哪怕每日都只能靠冷掉的剩饭度日，哪怕每日都要提心吊胆，哪怕总要担心阿兄shen上的伤。可她宁愿就这么过xia去，至少能和兄长互相依偎。

        “阿瓷，乖。”辛承的声音愈发沙哑，他掀开囚衣，手在不那么脏的nei侧ca了ca，才捧上妹妹日益消瘦的脸，“你能chu去就好了，阿兄已经别无他求。”

        手指轻轻抵上她张开的唇，他继续dao：“秦王只是想看一场表演。”

        他看的还不够多么？！

        “看……我和你，阿瓷。”

        妹妹疑惑的yan神，几乎像是一只无qing的爪zi，抓紧了辛承的xiongkou：“他想看兄妹相奸。”

        辛瓷哑kou无言，甚至连liuyan泪都zuo不到，就这么呆呆地望着兄长，望着从她chu生时便在襁褓边逗她笑的兄长，在她牙牙学语时就迫不及待教他背诗的兄长，在敌军rugong时挡在她shen前的兄长。

        “阿兄……”

        这太荒谬了。

        可秦王什么事gan1不chu来呢？

        “那阿兄呢？他只答应放了我？”

        辛承垂眸，长长的睫mao在黑yan圈上又叠了一层影zi，让他看起来憔悴不堪：“阿瓷，阿兄想要你好好的。”

        “可是――”

        “那是命令，阿瓷。不guan我们答不答应，至少……他肯让你走。”

        辛瓷沉默着摇tou，泪shui再次汹涌而chu，可这不是哭就有用的事。

        天se渐晚，他们终究等来了传旨的太监。

        所谓的表演，是在五天后。

        这五天，两人在狱中难得过回了锦衣玉shi的日zi，可辛瓷明白，这是断tou饭。

        秦王要把他们养得白白胖胖，表演才会好看一dian。

        可她还是为兄长shen上的伤渐好而gao兴，而兄长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总是抱着她讲她小时候的糗事，偶尔说着说着就沉默xia来，辛瓷知dao那是他想要止住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