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的刀叉顿了一，切到一旁的西蓝花上。明明只有半秒，裴辞却觉得隔了半晌。她慢吞吞地说：“我知。”

        “……你不饿吗？”

        等菜的过程中两人没什么交谈，裴辞将手交迭在一起搁在桌上，林昭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跟着小提琴的节奏哼两声。

        “不饿。”

        林昭：你好。

        “林昭。”

        他差就问了。

        “裴宥要结婚了。”

        就一顿饭而已，裴辞十分之一的财产够她这样吃五百年。

        “是啊。”

        “嗯？”

        “吃多了会死的。”他恐吓。

        *

        就像当初的你一样，小公主。

        “好吧。”

        “好惨。”她喃喃。

        “林昭，他给不了你想要的，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所以你……”

        裴宥会结婚的。

        “没关系。”林昭说。

        垂在桌布面的另一只手悄悄握成拳。

        “哦。”她放心去自己喜吃的东西，全然不顾服务生快要飞到天上的眉，以至于合上菜单时对方甚至提醒了一句，如果吃不完是不退款的。

        林昭的表有些呆滞。裴辞知她痛，可他就是要她痛。

        “可他的别无选择尚且还有余地，而我却没有。”她缓慢地说，“我不理解为什么，裴辞，为什么我的生活变成这样了？”

        裴辞一边猜，脸一边沉去。那菜单从他手里过了一遍就转到林昭手上了。

        她今天好的离谱，吃到一半都还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于是抬问裴辞，能不能再给她一份鹅肝。

        裴辞也是啊。

        --

        什么时候？

对他提要求，一天之说了这么多回，裴辞不是不诧异的。只是少爷天生的嗅觉告诉他，这人现在心很不好。

        裴辞的话生生噎在。

        “他告诉你了？”

        “当初我也和他一样别无选择。”林昭扯了嘴角，一个毫无笑意的笑容。

        林昭很伤心，伤心得想要抱着枕大哭一场，伤心到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抑郁症要复发了，不然现在心脏里一阵又一阵的痛又该怎么解释呢？她的大脑不肯面对、一直逃避的事，肉先一步替自己承认了。

        她见到裴宥了？关心他关心得茶饭不思？

        “他需要一笔钱来缓解他的燃眉之急。而现在手唯一能售的就只有他的婚姻，所以他选择了地产大亨的女儿，留学归来的世家名媛，他妈妈满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