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钟后,等和医生聊完,又拿到莫愁的煎黑猪肉,费伊人有些期冀和愉悦的走病房。
心仿佛如被刀一块块割烂,费伊人自嘲的翘起了嘴角,呵呵,之前她在瞎想什么呢?难会天真的以为,妈在这么多年后,竟然大变的自我反省?
费伊人一阵心痛,像被针反复刺戳似的,妈的数落和鄙夷不稀罕,稀罕的是她刚才那些歉的话。
“妈,医生说了最好不要吃那些富糖分和化学料的东西。这黑猪肉是莫愁亲自厨的,还是的,看着好酥脆呢。”也不知妈是几时醒来的,又是几时顺理成章变脸的,她仍假装一切好而温馨。
站在原地,心涌巨大的风暴。是啊,要不是妈,她这些年的人生,绝对会是另外一个样。
“怎么样,你到底有没有陪人家尹总?有没有陪到位?不到位的话,你大概会彻底臭了吧哈哈,连带着我也要跟着你受罪。”刘静怨愤的说,窗上映的自己的影像好老,她越看越不顺。
刘静年轻时也是个温婉人,但这些年来的经历,使她如今的面相和气质,都颇像菜市场常见的市井中年妇女。
“哟,怎么才来啊,冰淇淋上次就说让你给我买,这都两个星期了,也不见你花一分钱。”一开门,就是妈那冷淡而嫌弃的表。
其实,这么多年来,她不就是在等她那些迟来的忏悔吗?说她不应该把女儿卖了,不应该睁睁看着她陪老男人,不应该给她安排一个又一个客?
青葱岁月里,有几个少男少女没有过奇异的幻梦的,只有她,只有她程秋的,变成了一半是噩梦的现实。
“嗯嗯。”刘静依然倒睡去。
“哎呀,油死了,你想让我吐是不是?还这么大的怪味,我看这油是不知炸了多少遍才给我用的吧?这个莫愁,从来就没什么用,也不知给你拉资源。要不是她丑了吧唧的,我都想劝她海,陪陪客好给你找像样的片约。我当年还不是放段,陪了你爸爸一年,结果他就想要你,但我也实打实没名没分的陪了啊,也没开要什么名牌包包,就一心为你的星途劳了。结果你这些年这么不长,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这一番苦心吗你?”
费伊人啊费伊人,你真是幼稚执着的可笑,妈就是妈,她怎么可能改变呢?况且,你都跑去打算陪尹总一晚了,又有什么资格奢求她疼惜你陪各种不同的男人呢?都三十岁的人了,还看不清世人势利残酷的面目吗,即使那个人。。。是你的亲生母亲?
另一个费伊人的人生,不,是程秋的人生,大概平凡而充满烦恼,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布满伤痛的阴云。
医生说只要好好合治疗,妈几个月后就能院,是不是,那时的妈跟自己,会相的洽如同寻常母女?
她飞也似的走病房,妈的病,就暂时让她自己去奋斗吧,自己能提供的只有金钱上的支,而和方面的付,她此刻实在是负担不起了。
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她都有过这样的梦,梦见是妈承认自己不对,年少的她固然有虚荣心、明星梦,可只要有正常的父母在,哪会因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走上不归路?
幻想中,妈也曾哭着给她认错,也曾跪诉说自己的不是,也曾保证再不会让她那些事,然后带着她远走飞,过安逸平静的生活。
“妈,别说了,你先睡,我去和医生说两句。”泪盈眶,再听去、说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泪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