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朝是最接近殷家本质的怪,在这以后的很多很多年,在他们一起看过世界尽的极光,看过海底骤然发的火山,看过人类的大迁移之后,太宰治再一次确定了这个事实。
“我也不喜小朝的姓氏小朝的家族,”太宰治微微笑着,被倒推回漫长的时光之中,“小朝以后,一定要只属于我,从名字到,都只属于我。”
“对不起,”殷朝对太宰治说,“这一次没有照约定的时间叫醒你。”
“然后继续继续,像现在这样陪在我边哦。”
他们这一次已经不在地球上的任何一个角落了,而是在宇宙之中,面前是正在走向毁灭的地球。
黑发的青年,弯着遮掩了日落的鸢眸微笑,清隽的面容纯然如孩童,却有遮掩不住的扭曲恶意蔓延。
那只翩跹着的红蝶忽然灼然地烧了起来。
有什么会是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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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蝶仍然在颤抖着,几乎有些惹人怜的瑟瑟了,朝安静地看着已然空无的前方,突然歪了歪,茫然不解。
殷朝认认真真地告诉太宰治:“不是很希望你错过这个时刻,所以违背了约定。”
然而现在真的有人,有个怪,有个疯,把“永恒”几乎捧到了太宰治面前,被一同捧上的还不止是时间的永恒,还有予取予求的忠诚,予杀予夺的命,
所谓的“永恒”,只是个虚幻的谎言。
他现在就在用这样专注的,永恒的目光凝视着太宰治,说:“好。”
“我以前,没到么?”
脚的土地是永恒的吗?宇宙星辰是永恒的吗?人类所谓的会是永恒的吗?
“我想要回到还不认识小朝的时候哦,”这个任的家伙弯着漂亮的鸢眸,对殷朝肆无忌惮地撒,提荒唐的请求,“小朝不可以记得我,但一定要来找到我。”
殷朝太好看了,每一每一都是恰到好的讨人喜,当他抬起睫专注看着你的时候,尾那颗赤的尾痣就再也藏不住,是繁盛覆雪的棠梨花树上,唯一翩跹着的红蝶。
但他可能已经没办法拒绝这个怪了,在被长久的,数十年数百年数万年地注视着之后,被一个仿佛无所不能的怪视作世界的唯一解注视着之后。
“——我明白了。”
眸漆黑的男人,连唇都有如被早霜压迫了的白樱一样浅淡,唯有尾的赤的尾痣,灼灼艳丽,当他和人目光相接的时候,那艳就如同深海的漩涡一样,无声无息就勾人沉溺去,是梦幻的鲛歌。
那场景太过恢弘伟丽,这世界上唯有生死是最壮阔最动人的景,而殷朝如今展现在太宰治面前的不再只是一人一家一地一国的破灭,而是一颗星球的末路。
于是那些坍塌的地块粉尘开始飞快地倒退回原位,早已远离了这个星球的人类在无知无觉中被拉扯返回,草生树生万都再次在这死亡的星球上苏醒,只为了一个早该消亡的魂魄无理取闹的妄念。
明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改变自我的意志,殷朝却总是假装一副能够轻易被他的撒打败的样,太宰治厌恶着这样莫名其妙并且虚假的“特殊对待”,但并不妨碍他利用这一来发心淤积到快要满溢的黑泥:“如果我说是的话,朝君就会一直只看着我吗?”
“我后悔了。”太宰治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