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真的过得很不好。

        林海：“这房是你名的吗？能不能把它卖了，我到新城市肯定需要买房，但我没那么多钱，要是你能把它卖了，我们可以买一个大房，给你准备一个大大的房间。以后你过来，我们就住在一起。坐北朝南，每天都可以看见太阳，也不用担心污染和别的东西了。”

        “我冰箱里只有巧克力味。”林路伶牙俐齿，一都没法被堵嘴。

        林海:“你名还有钱吗？”

        “你本不我。”

        把事戳破对他有什么好吗？而且怎么话题莫名其妙就到这一步。

        很容易就被谎话所欺骗。

        平静而温和的态度增加了她的可信度，而且林海本来就是林路的母亲，与生俱来的信任时时刻刻拉扯他的心房与理智。

        林海被林路的两只手拽住了手臂，十指骨节凸，形状大而秀，骨凸来的地方泛着白，他侧在林海怀里，脖颈后的肩胛骨瘦到凸，几乎是发育不良的模样。

        她打开冰箱，递给林路一支营养：“巧克力味。”

        “毕竟当时养育所的费用我已经支持不去了，只能找人领养走。”林海解释，理由合合理。

        因为说到林海卖了他的事，林路神变得阴郁。

        “你应该补偿我，关心我。你把我卖了这么久。”林路就像一猎豹，矫健地冲林海怀里，游戏盔被他扔了，他毫不掩饰地抱怨，“我过得并不好。他们只把我当赚取钱财和荣耀的工，本没把我当他们孩看。”

        ……

        林海静静看着他。

        “我以为，你是把我卖了之后就再没想起过我了。要不是你说你要死了，我才不去救你。”林路抱怨抱怨了一大堆，又是说自己的怨气，又是说林海的求救。他不信林海的话。“你说得都是骗我的，你就没过我，也不想我。否则怎么会把我卖给别人。”

        他的指节抓地更加用力，愈加泛白。

        林海没法解释。

        林海当初把林路卖给了一对有钱人夫妇，卖了很大一笔钱。他们肯定不会让林路白白溜走。

        收的营养远远跟不上他们发育的速度，他们的心智思想更远远跟不上他们的，可能只有8岁。

        “你想跟着我一起去别的城市吗？”林海问他。

        “钱……还够用吗？”

        “母亲……我恨你。”

        “给我一个解释。”

        “……不想。他们也不会同意。”林路挣扎着，灰碎发像是破碎的树叶在风里颤动。

        如此大，如此弱小，如此天真。

        林海穿越到这个世界8年了，她捡的婴儿们生长速度各不相同，有的照她上辈的正常生长方式长大，有的几乎是几天的时间就能长大成人。林迩林路都是长得快的那一批。

        实际上已经成长到相当大的青年放肆地把埋在女怀里，银灰碎发乱成一团，隐隐是他禁锢了林海，不让她离开，她必须照他的剧本走。关心他。林海的衣袖被压在林路枕。

        但即使是这样的林路，依旧长得十分大，整个人投林海怀里，就像人类扑猫咪怀里。

        “我不担心你的成绩，你的生活，你现在过得很不好吗？”

        他们指的是林路的父母。

        “够用。”

        “我已经给了你解释。否则，你现在才七，八岁，在城外能长这么快，获得这么优渥的条件吗？我对你很好。”林海平静，“你还是要怪我，我也没有办法。”

        “……我恨你。”林路莫名其妙，咬牙切齿。

        林海：“随你怎么想，让你过上好日，我问心无愧了。”

        “我的好日是拿我的天赋换的。”林路笃定，不林海的圈套。灰发丝轻盈飘舞空中。

        “还行。”

        林海的手被摁在林路肩膀上，可能是因为母亲羞耻，不善言语的缘故，她的声音很轻，但林路耳力很好，他还是听清楚了。“我你。”

        ……

        尤其现在母亲还依赖着自己。林路觉得此刻的自己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