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你应该离开他

        白seqing人节闹了半夜，颜西柳第二天没能爬起来上班。

        有祝栖迟在shen边，他睡得比平常更深。

        再醒来时，他已置shen一片千疮百孔的荒凉大地。

        颜西柳穿着寻常的家居服，茫然地环视远方的一连串山脊。刮脸的大风呼呼地chui着，太阳gao悬，日光惨白，并不温nuan。

        一种古怪的嚎叫声顺风淌来，比野兽的呼喊更嘶哑，比人的叫声更怪异。

        让他后背渗chu了一层冷汗。

        “咦？长木基地不是提前清场了吗，怎么还有人？”

        一个纤细gao挑的黑影自虚空chu现，她的声音清冽悦耳，浸着种懒洋洋的松散之意。

        走来的女人穿着全套的迷彩作战服，足蹬长靴，松散nong1密的长发绑成了一个大大的蝎尾辫。她长着张娃娃脸，微微一笑，就louchu两只俏pi酒涡。

        颜西柳不认识她，警惕dao：“你是谁？”

        对方看着他一愣，拨了拨垂在xiong前的蝎尾，又去转手里形状古怪的黑盘zi。

        “你可以叫我“老师”。”

        女人yan里闪着饶有兴味的光。

        “我知dao你很急，但你先别急，让我看看你的命格……喔，前半生命犯太岁小人，后半生倒是得偿所愿。原来如此，你命里那颗红鸾星，原来牵在小哭包shen上。”

        颜西柳听不懂yan前的女人在说什么，却本能地绷紧了shenti。

        他本以为祝栖迟轻描淡写将人爆tou的模样已经足够可怕，但这个像象牙塔里大学生的女人，仅仅站在原地不动，扑面而来的血腥与杀气就已让人濒临窒息。

        那杀意甚至不是冲着颜西柳去的。

        “小哭包是谁？”颜西柳凭直觉问chu关键。

        “唉，年轻人就是没礼貌，人都不肯好好叫。”女人摇摇tou，手指dian了一xia黑se圆盘，一片只在科幻片中见过的投影就虚空呈现在颜西柳面前。

        “我正要给她收尸，你来得巧，还能见她最后一面。”

        收尸？收谁的尸？

        颜西柳心tou一颤，目光不受控制地移到投影上。

        投影在变幻，视角越过山脊，落在一chu1陌生的山谷中。

        大地在颤抖，看不到尽tou的、连末日丧尸电影都呈现不chu来的丧尸大军延伸至目力能及之chu1。里面有人形的，兽形的，还有浑shen都闪烁着外星科技亮光的存在。

        “她的念动力属于半生长形异能，使用者越是痛苦，能力就越qiang。攻击时是尖锐的矛，保护时就成了没有死角的jian堡，作为困住那些东西的工ju真是再好用不过。”娃娃脸女人笑眯眯地说。

        颜西柳的脸已经完全失去血se。

        “你说的是……祝栖迟？”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投影里四肢放松，闲适得仿佛在草坪上小憩的女人。

        那并不是前夜差dian将他折腾断气的祝栖迟。十八岁如刚绽放的栀zi花的青涩已消失无弥，女人已完全成熟了，jiao艳妩媚，神qing却还是他熟悉的倦怠疲惫。

        她脸上还有三dao长长的、从额角一直贯穿到xia巴的深红伤疤。

        看着像是某种野兽留xia的伤疤是如此狰狞，颜西柳几乎能想象chu刚受伤时pi肉翻卷、血肉模糊的揪心惨状。

        “小哭包要去找你了。”

        “老师”笑着轻喃。

        在她话音落xia的一瞬，幻影中传来骨骼开裂似的“咯咯”声，以山谷中轴为原dian，爆chu炫目而灿烂的华光。

        男人发chu一声泣血般的悲鸣，冲着虚空中的幻影扑过去。

        投影中心的女人若有所觉，有dian困惑地仰起脸。

        那是她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瞥。

        “一个个xing格忒怪，红鸾星倒一人赛一人亮，也不知我的什么时候才会动。”娃娃脸女人嘟囔一句，黑se命盘消失在指尖。

        再侧脸看，突兀chu现的异界之人也已消失不见。

        ******

        祝栖迟正窝在她的颜先生怀里迷迷糊糊地睡着，就被一阵又乱又急促的心tiao声惊醒。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能把常人勒背过气的力dao紧紧缠住了。

        颜西柳yan里满是血丝，浑shen大汗淋漓，嘴唇胡乱地落在女人的额tou和脸上：“祝栖迟……祝栖迟……”

        “不准自己去死……”

        男人哽咽着，发狠地亲她面颊不存在的伤疤。

        “你犯什么mao病啊！”

        祝栖迟推了推他，没推动，只好不断抚摸他的后颈跟背bu，试图让他冷静xia来。

        “没事了没事了，就是个噩梦，颜先生，颜西柳，颜叔叔——”

        颜西柳的shenti僵住了。

        “颜叔叔？”

        他抬起她的脸，残余着哭腔的音调染上一丝气急败坏：“你叫谁颜叔叔？”

        过了漫长的一晚，男人xia巴冒chu了胡茬，yan睛周围的细纹和黑yan圈都更明显了，pi肤也黯淡无光。

        这还是他jing1心保养了几年的结果。

        “你比我老一倍呢，要是能生孩zi，闺女都和我一样大了，抗议无效。”祝栖迟不在意地推开他。“起床了，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