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仪避开他侵略的目光，只抿唇笑。等朱仪转到骏旁边时，骏已经一只手覆到了她胳膊上，“小朱穿这么少，冷不冷哟？”

        “咦，霞别气啊，那个…朱仪呀……”骏又起了好人，想打圆场却磕磕绊绊的，仿佛刚才咄咄人的才不是他。

        “跟着你妈混这么多年，不会打麻将谁信啊？”骏咄咄人起来，这一嗓，几乎全屋的人都盯了过来。

一个大笑，起关中腔：“我女回来了。”（我的女儿回来了）

        “我不会……”朱仪一面陪笑脸，一面开。但骏一只手就能把她腕攥紧，因此朱仪越动，反而越疼。

        “欸，先生不用为她说话，这贱丫就是欠揍。”朱云霞打断骏，主动坐到了那三缺一的空位上，又狠狠瞪了朱仪，“上去把衣服洗了，否则今晚别想睡觉。”

        就在朱仪以为自己不得不陪玩时，一阵勾人的女声自楼上传来

        “欸。”骏一把拉住朱仪。王蟒也靠在椅上，双手交叉放在脖后等看戏。

        但朱仪此刻却忽然觉得心比手还要痛，这屈辱比今晚烟还沉重。骏在羞辱她们母女。

        “刚刚老武拉屎去了，我和蟒哥三缺一啊，要不小朱你？”

        “乖滴很乖滴很。”王蟒拿起杯接。茫茫白雾中，他仔仔细细打量着朱仪，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所有，“真灵，长得和你妈一模一样。”

        王蟒是土生土长的秦城人，长相就和兵俑类似，脸盘大而方，单，睛小，肤燥糙。王蟒是五十岁的老光棍，也是当地的地蛇，边十几个小喽啰。前几年朱云霞刚搬到这里时，他一就看上了她，老虎变绵羊，只要有时间就带着一堆兄弟来麻将馆献殷勤。在场所有人，也只有他敢跟朱仪开这种玩笑。

        “霞妹怎么上去这么久，还以为你不想见我呢。”王蟒倒先接了话，语气温柔，视线跟随朱云霞扭动的方向游走。

        朱云霞把茶叶扔到他桌前，嗔：“就是因为要接待好蟒哥，我才挑细选，拿了罐最好的啊。”看到朱仪，朱云霞由笑转怒，皱着眉，厉声说：“吃个饭回来这么晚还有脸啊你，赶紧给我上楼。”

        说话者是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女人，手持茶叶罐，眉和朱仪相似，却更风韵，略施粉黛，波浪卷发被束成低尾，紫条纹衬衫扎仔里。她穿的是腰微喇仔，每一梯，喇叭状的脚旋转得像朵花。透过紧料，还能大致窥见大和的形状，圆而翘。

        朱仪不动声开手，“没了，我再去烧一给先生。”

        骏是王蟒边最小的兄弟，材彪悍，三十岁，至今也没有女人，这几年跟着王蟒往麻将馆跑，倒对青正好的朱仪兴趣，每次来目光就跟糖一样黏在朱仪上。

        不愧是麻将馆的主人，朱云霞发起飙也是有气势在的。

        朱仪咬着唇，叫了一声：“王叔叔好，给您加开。”

        ——“就上去拿茶叶的功夫怎么就乱哄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