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桌而起的师弟连珠炮一样对她提了一二三四五条专业意见和六七八九条为人世的风评建议。

        “我等了你好久，路轻。”

        温雅已经回到自己的单人潜艇，路轻心复杂：“您什么时候能开个双人位的潜艇，也载上我。”

        “学校网八卦都这么传，这个理由获支持度最。”

        男生反应过来，“哦，老师是去接你的，这是我们组的接风洗尘宴呢。”

        明明近在咫尺，却让他到很遥远的距离，怎么也撕不碎这层隔膜。

        师弟师妹们忙前忙后，“师，这是你的海鲜，我们就不吃海鲜了，吃到吐了。”

        “对不起了，让你二手烟。”

        “你畅想得太过了！”

        他撕开篮，在火锅里煮熟蘸料的海鲜，受上左右的海钳制，在掌一动不动。

        席上80%不烟的人目送她。

        电信号踊跃迸发，幕在海底失真地漾动，路轻给了个幕里的波波男生和后的一桌人一个问号。

        路轻若无其事地用手掌盖住打火机的火苗，这是一个路上烟养成的习惯动作，防止风灭火。

        墙表面不可见，他一伸手就被阻隔，透明的承压墙尽职尽责地拦截来自他的压力。

        他嘴唇，不过是路轻一烟的时间。

        “嘶。”

        路轻中指微动，掸的烟灰簌簌，像海底不会落的雪。

        还有些坐立难安的，要不是份差异，恐怕早就站起来揪住她了。

她导对她的呵护依然这么扭曲。

        温雅恨铁不成钢地抱，“怎么当我的学生都没让你学会在联横着走？”

        路轻：“……”她已经一级教育毕业两年了……怎么还要写组会报告？

        乌尼亚意识看了一她直立的双：怎么不是鱼尾呢？

        说着，控压间四面墙转为透明，屋里屋外隔墙相视。

        “我不让你白等。”

        等到满桌布菜、气氤氲脸庞，旁边的学妹八卦地问她：“师，你是因为和前夫闹掰了才在奉研院论坛那里和他公然敌对吗？”

        温雅带着一圈和她年纪相仿的研究员和助理在外厅赌牌，神惬意。大概是想起了在海上城赌天的滋味，她享受直觉地赌博运气。

        路轻萧萧索索地把一小锅海鲜捞起来，兜着自己的打火机，以烟为借夹带一篮菜离席。

        师妹朝她挤眉：还不如都赖前夫呢？

        路轻收了火，像所有烟鬼一样，叼着烟尾毒瘾发作似的长一，再吐绵长的烟气。

        乌尼亚攥紧被包好菜品的篮，很像一条千里迢迢游过来只为仰吃一饲料的小鱼。被人类豢养的人鱼。

        在报告的压力之，后半程满席鸦雀无声。

        唯有螺旋桨轰隆隆的尾声给她回答。

        “这是一个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主要我真这么想。”

        她低烟，火光在指里若隐若现，零星的碎发扫过脖颈，这是一种不属于海洋生的风。

        乌尼亚在辽阔的海洋背景中，海藻般的蓝长发，和光溢彩的修长鱼尾，独占一域海底景。离得越近，越会被带有不可言说力的瞳孔终年不止的离岸。

        路轻倚着墙，嘴唇略微错开烟尾，笑说：“里不起火，也不了烟。”

        沿着后厨往里走有个小门，背后是一个过渡间。过渡间再往后走，是这一节走廊的控压间。

        路轻把海鲜往私人小锅里一气倒尽，“怎么这么问？”

        闻言，席间传来倒冷气的声音。

        路轻用漏勺捞起鲍鱼看了看，又泡回锅底，“你说得没错。我保留我的意见。”

        乌尼亚先挑最大的整只鲍鱼，依次吞噬，风卷残云，意犹未尽。

        路轻败阵来，“我先学横着游吧。”

        传音筒声音，路轻顺着控压间的把一篮菜传屋外。

        “不能来吗？”

        “师，你再不快，火锅都要烧汤底了。”

        新风系统传的味，不是昨天他认识的“”。他一直不知她有多少种烟。就像酒鬼品酒，路轻也品烟。

        温雅，“那你写篇报告给我详细阐述你的保留意见，明天交。其他人想参与讨论的，也可以交报告。”

        “我不是说了吗，”路轻不以为意，“我是搞细胞工程的，对基因工程的理解不多，对基因编辑的应用只是一个好畅想。”

        “师，你竟然是这种虎狼之人！”

        就她导所属的破晓城和海上城都没征服，还联呢。

        火与天生相克，湿和燥不能共存。

        路轻，她在破晓城住过两个月，也曾经海鲜吃到吐。

        她像个主人，闲暇之余观察自己养的动吃饭如何。

        人最大的惊喜莫过于本以为要给导师活，突然发现原来只是吃个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