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他至少不要是个混。
无法,只好将他寸步不离地带在边。一举一动、一饭一,他像个初人类开化社会的懵懂幼童学她的一切,一剥去上野蛮的本。
他现时孤一人,又拒人千里不愿讲话,甚至分不清他究竟是哪族的人,叫神通广大的缚风楼都搞不清他的来历,于是陈嘉玉便擅自叫他“阿善”。
她急需证明自己是“长公主陈嘉玉”,否则便有命之忧。
那段时间陈嘉玉似是有所预料,总觉有大事发生,于是提前唤了甲辰五来,吩咐他联系阿善,叫他务必在城一残破的墙后等她,有她给的令牌,城十分简单。
然而他却像条野难驯的狼犬,别人一靠近便龇牙咧嘴,她一离开便翻天覆地。
间藏着几彩的小辫,在黑白惨淡的天地之间格外动人,便选择了他,算是在众目睽睽之坐实了她“欺男霸女”的名声。
直到变那天。
抓都抓了,那就养着吧。
阿善年纪尚小,她便让人好生照料,这样的冬日他一个人是无法活去的。日后若是要走就找个机会放走他,若要留就收缚风楼,他这脱正与那群叽叽喳喳的家伙合得来。
久而久之,她也不愿再面对他,只靠甲辰五了解他的动向。
然而那天他没有现。世上也再无缚风楼。
他甚至心甘愿脱去了原来的异族猎衣,穿上鸦羽的束袖武服,那一五颜六的辫倒是更多了,大多是陈嘉玉给他编的。自从他教会了她如何编这种辫,她就编上了瘾。
当然她本意并非如此,可当仆侍给这小乞丐洗刷净之后,才发现这人确有让她名声败坏的本钱——鼻深目,英俊倜傥,形矫健如鹰,异族人的血统又赋予他一双海蓝的睛。而她这辈或许再也无法看见大海了。
若是时她仍未来此,便立刻回缚风楼遣散众人,躲避即将到来的搜捕。
等再次现,他又变回了那个恶狼似的叛逆少年,再没踏长公主府一步。偶尔回来时,屁后总是跟着一大群寻仇的人追着他喊打喊杀,但就算伤痕累累,他也只是在府门与他们斗殴对打,直到陈嘉玉看不过,遣人救他。
直到有一天,他撞见她毒复发,与人行房。恍惚间他跌跌撞撞跑了去,当场吐了一地,接着消失三日无踪无影。
只要她现,他望向她的海蓝珠里就充斥着混沌的厌恶与绝望。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陈嘉玉搞不懂他到底想什么、要什么,索随他去了,当初既是缘分牵线,如今也只怪缘分淡薄,长久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