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任何语言都无济于事。李仲卿艰难地挤一难以成形的微笑,从衣襟中拿一块木牌,上面刻着一个“刘”字,样式很是繁杂花哨。
两载光阴,如是而已。
就连最后的念想都不愿留吗?
罢了,既然利用他,那便利用到底吧。
可转念一想,是了,她既捡到了青,必定看见了那副画。她又是那么聪……与她母亲一样通透练达,怎会不知?
“你留步吧。”她似是累极了,话音轻易地被晚风吞没。
李仲卿立刻红了眶。
对长抱有的隐晦心思,是他此生秘不可宣的无耻秘密。李吉仙是如何知晓的?
但她没有动。
然而他却全然错判了,这不是救赎,而是赎罪。面对李吉仙,他从未拥有在上的权力。救她助她是他的天职,而非用以围猎她的诱饵。
“既是贵重之,怎可遗落画中、束之阁?”李吉仙将青轻轻放在他手心,“舅舅心有牵挂,何苦来招惹我?”
可他竟对母亲有。
它像一抹星照亮他漆黑的夜空,这或许是可以救赎他的唯一机会,必须要牢牢抓住。
他看着李吉仙转过,离他越来越远,跨过重重门,越来越小。终于在尽一拐,消失不见。
“此乃启阳城首富刘氏家的令牌,我曾于他们有恩……若是能用上,便拿着吧。”
她不愿再去回想当初在书楼中发现此时的心,此刻连讥讽的表都无力,酸涩难言。在此之前她何尝不以为娄山观将会是她一辈的家?没有人心叵测、阴谋诡计,还有李仲卿……她如何不动心?若不动心,如何能将血缘常抛在脑后,与他共担这注定无疾而终的关系?
掷地有声。
是他错了,错得离谱。
他以画作悼,可无论如何都无法消释自己的悔痛――毕竟,怎样卑鄙无耻的可以让他对心之人的受难与死亡无动于衷?
“那可否再替我再编一个剑穗……?方才被单无逆斩断了。”他低声说,将散乱的剑穗放于另一掌上呈给她,曾经鲜艳的青蓝,如今灰扑扑的样好不凄惨。
实在是累了,如果连真心都要去猜,脆丢掉好了。丢掉不切实际的幻想,利用可利用的一切,正如当初在长公主府里的那样。
在李妙棠的阴影度过了平凡的少年时期,他妒过她、羡过她,从她那里品尝过最苦涩又最酸甜的果实,可后来他更恨那些夺走她的人,溺如杀的父母、畏主也纵主的仆侍、成就她又毁灭她的帝王、还有自己――顺从她秉的人有他一份,放任她上街舞剑一曲的人有他一份,立墙之却背对着她的痛苦的人也有他一份。
见她面容沉静如,李仲卿明白,他是留不住李吉仙了。
这还能称之为“”吗?
等待了许久,她却伸手拿起了那块刘氏令牌。
只是可笑李仲卿,在外正人君派,在却对亲早生愫,如今又对她的女儿……这哪里是被她引诱,分明是她步了他心设的陷阱。
他苦涩地垂。
“就此别过了,舅舅。”
“长公主要的真心,要比旁人的更贵、更好;我李吉仙要的真心,也要净净、完完整整。绝不共分。”
真可惜啊,她原以为这里……是不一样的。
若是别的什么人,她大可想办法确认他心中是否已别无留恋,可那是她未曾谋面的母亲,赐予她生命,给予她波折,又留了缚风楼的人。她继承她的一切,又如何在一字上将她视若无,贬低以衬自己?
李仲卿逃避这一切,直到得知了陈嘉玉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