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奇怪啊。她到底在哭什么呢?哭这一段天真烂漫、镜花月的吗?
不知不觉中,闲人居只剩她与甲辰五二人。其他侍官皆退了去。
――可贪得无厌的长公主骤然转,于他,他不堪受辱,意图自尽。
掳走,可掳走何用?是杀了他,还是严刑供,还是再送到哪位权贵的后院中去呢?
“或可拿去投诚,以求收留。”
他意识想碰,可最后还是没有。转而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纸包。
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的确有伪造的嫌疑。”
但没关系。
信件盒里通常装着缚风楼相关的机密,好在丢失的那盒早被换成了假信。缚风楼行事小心谨慎,但凡长公主不在府中,一切都要提前掉包,防止鬼盗窃。
桩桩件件,日期细节,竟都能对上。
“当然。他们二人既然是私奔,偷信件有何用?”
“这么多证据,是生怕我不相信吗?”
冷掉了。
另有暗卫来报,那侍女的居室空空如也,所有贴件都被带走了。厩丢失快一匹,长公主书房遗失信件一盒。
他赵丹心,真的有这样的价值,值得赵家伪造如此多的私奔证据,以掩盖背后的真相吗?
现在戏已唱罢,她不再聪,也不再勇敢,丧失了一切令他欣赏的优――可仍旧那样丽。
――好在撷红初府便被厌弃,才得以与她在此间一对假夫妻,厮守此生。
甲辰五的双紧盯着她。
他第一次见到这种人,似天外来客般寄生于长公主的,却又以惊人的速度适应了这一切。正合他的胃,是不是真的长公主有何关系?他讨厌愚蠢与堕落,仅此而已。
假得可笑。
除了书信之外,还有府外一挑担菜贩的供:今日傍晚,他的确见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在街角一闪而过。
――女苦苦相劝,助他重振神,二人谊日渐深厚……
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古怪的释然。太假了,不会的。
陈嘉玉再看这一室件,一时哑然。
他走上前,明白前女已濒临崩溃的边缘。这打击太过沉重,敲碎了她的一切伪装,此刻暴在外的只是一个失去了人的普通女人而已,竭力化着“丈夫”的离奇失踪。
“或许他是被赵家挟持……那侍女本不是什么人,而是赵家用以监视他的棋。此时要他传递把柄,可能是针对我的,也可能就是要那盒密信。他不愿意,故而被人掳走……”
毕竟看她装模样也有意思的,每一种表,每一个反应他都能记得清、回想起,除了笑。她在自己面前极少畅快地笑,总是在怒在骂,在装腔作势、拿腔拿调,唱戏一般扮演着一个全然不同的人。
尽连最简单的自圆其说都无法到。
是城中有名心铺的状元饼,排队要排很久。
只不过他没来得及与她坦白,或者只是不想说。
这世上有这么多泪,她的泪呢,是什么味?
如磐石。
甲辰五一愣,若有所思。
“不会,”陈嘉玉摇,“他是赵家庶长公,其他世家不会相信他的,而赵家更不会接受一个背叛自己家族的人。他只是很久不门了……可这些事都懂。”
她据理力争着,试图解释撷红绝非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