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班主任辛苦是辛苦,要学生省心还好,也不至于现在这么发愁。
老陈走门。
他坐了会儿,打算起关门,却见老陈在不远的树低着,手遮在面前挡风。是在烟。
他终于睁开:“我没法。小年要回家。”
他带的是普通班,惯例,平均分与重班至少差得了一二十分。
课最终没上成。
二,补课时间自然比一长。
人走了,烟味却没散。
午,他女儿放了学。夫妻俩都没空,孩养成了习惯,自觉跑来找他们。
学生贼贼脑地,从办公室外鬼鬼祟祟地来看。这个年纪的学生,最是八卦。
面对妻,憋在心里的话一脑地吐来。
他摇了摇:“不知。老陈找我说了两回,我都没答应。”
老陈四十多岁,教语文,带个一班,又教三,烟从不离手,沾了一烟味。
妻笑。
风一拂过,扫落一枝的枯叶。
见他说不动,老陈慢吞吞地说:“你不愿意就不勉了,我午有课,先去备课了。”
妻惊讶:“才一,就上那么久,抓这么紧啊?其他老师呢?同意了吗?”总不可能只上语文数学课,要各科老师协商好,才定得来。
上来的作业,觉肩膀酸涩不堪,躺在躺椅上半寐。
也不怕伤肺。
他妻从二教室过来,将女儿抱起。
老陈看了他,没作声,半晌,才捻熄了烟。
“嗯。”老陈才熄了烟,指尖又有发。他烟瘾大。方才没过瘾。
“你教数学的,还不知这门课有多枯燥无味?”
他摆了摆手:“得了得了,也不知你究竟是不是老师,这么会为学生‘着想’。”
妻笑:“你似乎瞧不起自己班学生的。”
妻答:“上到小年前一天。”
妻教二数学。
成绩跟不上,又闹。整层楼,就数他们班最吵。
老陈问了几位老师,都不太乐意。
*
一缕缕的,全钻肺里。
有回他听学生闲聊时说,中午烟灰缸才倒了,午便又是一满缸。
他没好气地:“回教室去。”随即把门关上。
一支烟完,老陈离开原地。
老陈胳膊往后别,架在桌上,燃支烟,烟嗓沙哑:“你也看了成绩单吧?期末考试,我们班数学是重班里的倒数。数学是该补补了。”
老陈笑了,不置可否。
不当班主任还不知,要真拿各个班级之间比较,得知自己班是最差的时候,那滋味没法说,令人颓丧得很。
来的是老陈,来寻他说补课的事。
“知你压力大,但烟也少。”
门没锁,只是半合上的,一推就能开。
他坐起,把烟灰缸递去他面前。
他想了想:“老陈班可能要补课到小年后。”
“本来。”他说,“上个课,睡倒好几个,我还是班主任,其他科任老师的课,那还能想?”
他问妻:“小年上课吗?”
他笑着,拍了拍女儿的。
火一亮一灭,烟雾随后袅袅腾起。
末了,他忧愁地叹气:“你看那数学成绩,平均分就比我们班几分。不及格人数也差不多。”
他没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