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并不知该带她去往何,这让他到凄凉与愧疚。
她可怜地看着男孩:“哥哥,怎么办?”
浩大天地间,只有他们是匆匆过客们的见证。
这两天,但凡能找到吃的,他都给了她,自己只喝了几。
她问:“哥哥,我们去哪?”她害怕,但茫然让她无端依赖他,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小手拽着他的衣角,像怕他凭空消失似的。
这里远离城市,秋风过境,枯黄的野草怕冷似地瑟瑟发抖。
她掰了块来,问男孩:“你也吃一吧?”里却透着不舍的光。
天黑了。
如同毫不起的尘埃被风散,他们漫无目的,全赖命运指引。但他们心中怀着一息尚存的希冀,盼望自己着落于一温湿之地,连风也有着母亲抚摸般的温柔。
男孩也不知。
那上面是大片的松树林,布满了岩石、杂草,还有未知的、也许极危险的动。
前路何其茫茫。
“真好吃。”她满足地叹。
风将本就晃忽不定的火熄了,唯一能取的源也没了。
他还饿着肚,她也没有饱。
这是他们溜别人家里,偷来的。逃跑过程中,被主人发现,慌忙之间,红薯全掉了,只留两个“漏网之鱼”,另外一个还是被老鼠啃过的,怕吃了得疫病,扔了。
男孩一言不发地站起。他已经比她了许多,像风雨不动的屋,是撑起她全希冀的梁。
他们在偌大的山林里静默地走着,谁也不说一句话,像古时行军的士兵,庄严而又惊惶。
以前,她也听过狼嚎,但那时在家里,有父母、屋庇护,她不必心惊胆战。可现在,他们
吃去的红薯在胃里消化完了,她又开始饿起来。可一想到,哥哥两天什么都没吃,就把抱怨吞了肚。
以及,未来的日,又该怎么办。
当初誓发得铮铮,直到来了,他才明白生存有多艰难。红薯要靠偷,打火机也是从路边捡的,里的丁烷已消耗殆尽。
她想,有哥哥在,真好。
瓤。
他前闪过母亲惨白、脸颊向凹陷的脸,自己的承诺尤在耳边:“我会照顾好妹妹的,免她饿、免她冷。”当他说完这句话,母亲放心地闭上了,然后断绝了最后一缕气息――她已经撑了太久,太过辛苦,这或许是一种残忍的解脱。
有狼嚎声远远近近地响起。这回她抱住了男孩的胳膊。
偶尔有人、有车经过,人们都会对这对衣衫破烂、围坐在一堆火旁的兄妹投以好奇的打量。但这目光停留得相当短暂,还来不及让他们产生几丝怜悯之,就掠过了。像这秋风一样。
男孩替她挡着风,她三两吃完了那个巴掌大的红薯。她拍了拍手上的灰,打了个饱嗝。因为饿得太久,她吃得很快。
男孩没有说话,拄着木棍――这是他随手折的,没有经过打磨,上的疙瘩极硌手――一瘸一拐地朝山上走。
山里的夜似乎更幽深恐怖一些,月亮有时藏在云后,有时挤来一儿,然而这光,很轻易地被黑夜吞噬。
她的似乎被不知是哪儿来的荆棘划破,但她不敢说,怕乱了哥哥的方向。她不知他也是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