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花儿上长满的利刺竟全掉光了,别别扭扭的任由她靠近自己,嗅闻它的香,抚摸它的。
刚从村尾走过来的裴寂怀里抱满了金橙橙的橘,他一边心满意足抱着满怀的橘,一边愉快哼起了破碎不成调的小曲。
站在门的裴寂瞳秋,眉角微红,一雪白牙都悄悄咬紧了,一张人面如凝脂,漆眉尖如剑羽星,多看一都觉心愉畅了不知多少。
每日每刻乖乖躺着任人踩踏的门槛何其无辜啊。
一向最为贪嘴的裴寂却能死死忍住,持带回来想和她共享味。
不知何时起,他心里竟是不知不觉的把这座破旧简陋的屋当成了家。
更何况依照她对裴寂的了解,他会被门槛绊住大概也是因为他心不看脚造成的。
“我摘回来的橘全砸地上了。”
“我,我吃饱了,丑……京娘应该快回来了,我要回去了!”
京娘听的哭笑不得。
“怎么了,相公?”她神关切的走上前,柔声询问,“是在外受了什么委屈么?”
“这个破木绊了我一跤!”裴寂愤怒的指着旁边的门槛,“你锯了它!”
说完,他慌忙站起把怀里没吃完的一脑的推回给她们,随即一鼓作气冲跑了危险的包围圈。
它心甘愿把唯一的自保武丢弃了,只展它最纯粹烈的。
这话一听,剩的话京娘就哽在咙里说不了。
这些橘都是他一个个亲手摘来,再大老远费力抱回来的,见一番辛苦白费,裴寂登时怒了,想都不想的连声向着屋里大声急喊。
她斜目一扫过满屋散落的圆的黄橘,一个个的,又大又圆,便知里面的汁一定格外的甜,果肉格外的。
最近村里对她们的言蜚语的确是越来越多了。
她淡淡然的笑着说:“好,听相公的,锯。”
大大的裴寂垂丧气的站在她面前,殷红的嘴角抿成了线,长长细密的睫低垂,委屈的像是一个手里喜的糖果全被砸碎了的可怜孩。
幸亏裴寂人长,往前踉跄了几步没有摔在地上,怀里的橘却是全重重的落了地,纷纷扬扬的杂乱开,散落在屋里的角角。
好端端的,这门槛又是哪里碍了他的贵?
见状,她不免怀疑因为这张总是容易引祸的脸,裴寂遇到了些不好的事或人,这才转怒气冲冲的跑回来找她诉委屈。
其实裴寂也知自己被绊,橘落地都是自莽撞造成,锯掉门槛分明是他的无罔迁怒,不过是借机发一番火气罢了。
他抱着橘疾步冲冲的跑院里,迫不及待想向京娘炫耀自己的战利品,经过矮的门槛一时没太注意,脚便被绊了一。
京娘还是一如往常的对他灿烂微笑,笑容温而纵容,本不在乎他又提了什么任的要求。
见院门半开,裴寂便知是帮完忙的京娘回来了,心里顿时一喜,脚的步伐不自主的加快往家里走。
还沉浸在难过中的裴寂没注意到面前的京娘目光沉沉的盯着他看了许久,接着嘴角挂上了似有似无的笑意。
果然,他听见了意料之中的拒绝,可转之间又听见命运大肆的嘲笑声。
况且门槛的木料敦实,又厚又矮,锯门多有不便,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同意这件麻烦事。
“相公,你想吃橘不难,我明儿……”她尝试着和裴寂讲理。
一个供两人居住的平静的,安稳的小家。
正在后厨忙着烧火饭的京娘还以为了什么大事,慌忙走来一看,只见满地散落的橘和一个满脸愤怒的裴寂。
诈然听到完全乎意料的这话,京娘脸上浮动的半边红疤便是一滞。
随着裴寂的落荒而逃,是后阵阵的笑声弥漫。
只因门槛害他摔了橘,一时气极便要求她锯掉门槛,这大少爷实在是被她惯的太过任了。
远远地,他就看到院门被从外往的打开了半扇,静静迎候着还未归家的人。
闻言,京娘诧异的眨眨,便见面前的大少爷越说越气,眶微红,委屈的控诉:“橘一个都不能吃了。”
他喊丑八怪都喊成了习惯,除了在外装模作样的不说漏嘴,私底都是这样肆无忌惮的叫着,幸而京娘也不介意,好脾气的由着他喊。
“这些橘都是我亲手摘回来的。”裴寂盯着地上散落的橘,里藏不住的痛惜与消沉,“我都舍不得吃,想带回来和你一起……”
日落西山,斜阳散落,村里家家的烟囱飘起了缕缕炊烟,被西来的风一散在空气里。
见罢,京娘的神微变。
“丑八怪!丑八怪!!丑八怪你快给我来!!!”
她意识的观察裴寂上一圈,见他上无伤无痕,只是袖膛沾了些泥土,便暂时放了心。
裴寂独门过不少次了,还是第一次回来就急声喊她,神又恼怒异常,看样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