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哪,我都会陪你去的。”她望着难藏委屈的裴寂,声音温和极了,“只是卖花老板说了……”
他可不能让神明率先见到了她,否则神明就不听他的请愿了。
京墨看着他难藏紧张的脸,依旧是好脾气顺着他的,低应了一声:“好,我不与你去,就在此等你。”
他会说这话,京墨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他犹豫了好半刻,最终跺了跺脚,狠狠心了决定。
于是最后的最后,京墨看他良久后心诡异且复杂,竟然鬼使神差的丢了一句话。
“我让你先走。”
京墨说着,声音轻的很。
旁人找她要的公平,她给不了,但是他要的公平,她能给。
“她又啰啰嗦嗦的说什么了?”裴寂一脸的不耐烦,尽语气不快,语调和不少。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喜的东西个个都想抢先占为己有,一旦有机会夺得心之,怎么会舍得主动示弱于人,甘愿公平竞争。
要是耽搁了他求神的时间,他非不得回去把那卖花老板大骂一通才觉满意。
可是他抓着京墨的手却没拽动,一回就见京墨站在原地,目光深深的望着他。
合着舍不得骂心上人,就来骂她这个局外人是吧?
“神明只有一双睛两只耳,又不是三六臂的,当然不能同时听到两个人的请愿,先到先得嘛!”
裴寂啊了一声。
连这样偏远的小镇都会引来人,是为裴寂来此,还是因为她的脸……
裴寂的冷嘲讽她都习惯了,直接当没听见,抬起长长的指骨,指向斜前方的方向。
“上就要天黑了,要是我去的太晚,神明都睡了听不到我说的话怎么办哪?!”
裴寂听了,觉得这很有理,郑肯的附和。
“那我不要你陪着我了。”裴寂说着,主动松开了她的手,还不放心的叮嘱,“我自己去姻缘庙,你也不准和我一路去,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方才卖花老板告诉我,从这往南边走三百米到了镇外,穿过一片树林,就有一座有求必应的姻缘庙。”
“卖花老板说了,去庙里求愿的人有先来后到之分,神明只听最先到之人的请愿,也最先满足与他的愿望。”
裴寂稍稍一愣就立刻明白了什么,瞪圆了珠,又有心火腾烧之意。
心念至此,她抿了抿唇,垂目望着一无所知的裴寂,沉声开:“走累了么?”
“那个,那个姻缘庙,你也去吧。”他隔衣摸了摸怀里的糖人,不不愿的吐字,“不过我们一起走对我不公平,你武功,肯定会比我先到的。”
她平日里话少的可怜,吐字跟吐金似的,今日怎这样的话多,就不能少说嘛?
汗粼粼的裴寂大翻了个白,咬着后槽牙冷笑起来:“是啊,我累了,可怎么就没累死我了呢?好让你兴兴的回去交差啊!”
“据说这座姻缘庙很灵验,来求姻缘的人三拜九叩就能如愿,当地人极其信奉,每年七夕节善男信女都要去求一求的。”
她温声细语的解释:“若是去迟的人,他的请愿只能延后实现了,所以这镇上的有人都会分开前往。”
“她哄没哄我怎能得知。”见他双灿亮,一脸的跃跃试,京墨的嘴角微勾,“总要去看一看才能分清真假。”
“我让你先走。”她耐心重复,“你先走,我随后,这样对你便公平了。”
正抹着脸上层层汗的裴寂一。
刚听到前面那句话,裴寂死死拽着她的手就松了许多,却仍是没有放开,唯恐眨的功夫她就跑的没影。
“那还废话什么,咱们还不快些去!”这裴寂不喊累了,浑像是打满鸡血,抓着她就要兴冲冲的往南边跑。
“你不愿意和我去,是不是?”他重重抓紧了她的手,怒火即将溺眶,又行压了来。
旁脸红汗滴,吭哧气的裴寂,眉尖更蹙深了两分。
见她站在面前乖顺服从的姿态,裴寂总有种自己像是仗着份故意欺负她似的,却又担心她会抢占先机。
京墨敛深沉的,睫密而平静。
不行,必须让他走,跟着自己他这幅是撑不了太久的,要想个安置他的法。
“有求必应的姻缘庙?”他打弯的脊背寸寸支起来,“灵不灵,真不真?”
“三拜九叩就能如愿,真的这么灵?”裴寂睛亮的发光,再次不放心的确认,“她不会是看你人善好骗,随哄你吧?”
“她说只要请愿之人诚心诚意的禀告,神明若是听见了,就会让你见到心之人。”
他忍着一腔熊熊妒火与怒气,冷脸和她打着商量:“我不求你和我一起庙拜神,你就站在庙外,等我请愿求完,这总成了吧?”
这不是瞎给聋传话,尽说些废话嘛!
这世上哪有真正的公平可言啊,只有各自不折手段的达成目的,彼时成王败寇,愿赌服输,谁也没资格说一句不公平。
无辜天降祸事的卖花老板表示委屈到了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