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听起来,就像是旧式的英雄主义――“只要我在,就不用怕”。
“好好利用啊,别浪费了。”他补充。
安柔心里touruan得简直一塌糊涂。
*
清晨,顾景予醒来得很早。
病床很ying,又是陌生环境,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
他看着近乎挂在床边,脑袋磕在桌沿的安柔,又好笑又心疼。
不忍心叫醒她,但她又特意嘱咐,想来是要赶回家,瞒过父母吧。陪他一夜,也是不易了。
他的大衣被护士放在床尾。
他换掉皱巴巴的病服,拎起她的外套,走到她那边,轻轻揪她的脸:“安柔,起床了。”
安柔迷迷糊糊,ruan趴趴地爬起来:“嗯?顾鲸鱼,几dian了……”
顾景予有些不忍:“要不然你再睡一会儿吧?时间还早。”
安柔摇tou,差dian栽xia床,多亏顾景予扶住。
“我要回去了。”
四dian五十。
天都是黑压压的,万籁俱寂。
整个桐阳尚在沉睡。
顾景予将安柔送到医院楼xia,安柔就拒绝说:“不用送了,你回去补觉吧。这时候没人,不要担心安全啦。”
顾景予一手抄衣兜,一手牵着她,像牵小孩:“乌漆墨黑,你认得路吗?”
安柔不说话了。
还真不认得。她又有些夜盲。
顾景予领她七弯八拐,抄近路,到了之前他们逛的那条街。
这辰光,已经有店铺老板和老板娘互相帮衬着,开始搬shi材,掀开灯,gan1活了。那是尘世的忙碌。在这座城市,这个世界,有很多这样那样的繁忙。
有人忙着学习,有人忙着恋ai,还有人忙着活xia去。
安柔问shen边的顾景予:“你对这医院很熟悉?”抬tou,隔了一段距离,看不清那家医院的名字。
顾景予半边shenzi陷在黑暗里,声音似乎也是朦胧的:“以前,我妈生病,就在这儿住院。我常常来看她,就把路摸清了。”
“那伯母康复了吗?”
安柔没有很蠢地问这句话。她mingan地察觉到,顾景予语气不对劲。而且,就他以前对母亲不屑的语气而言,肯定有不愉快的回忆。
她推翻了之前的话:“你送我回家吧。路ting远的,我一个人无聊。”
顾景予不知dao她觉察了什么,也许是shen为女孩zi的直觉,所谓第六gan。他想,她有时候,是个tingmingan的女生,也善解人意。
他们都不用说什么,彼此就能明白。
qing意如酒酿醉,从此无言以对。
*
后来呢?安柔努力回想着。
回忆一件事的轮廓,并不难。难的是细节。
就像打扫房间。地上的灰尘、墙角的蜘蛛网、不知收至何地的样样wu什,都要一一清理、翻找。
可她太没毅力了。
扫着扫着,忽然就放xia扫帚、撮箕,将他们赤luoluo地摊开,落满新尘,变得陈旧。
最后,房间里无一人得以ru。
那个清晨,空气清凉。
两人走在路上,并着肩,没影zi,没车喇叭声。人迹罕至,路灯都没亮。
一路无言走到她家楼xia。
安柔对顾景予说:“你回医院休息吧。明天我上课,xia午你在学校等我,我给你本书。”
“什么书?”他问。
“给你复习六级的……”她讲,像被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