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什么时候伤着了?』
他一个令,环一个动作,好不容易替封神搭上了睡袍,遮掩了泰半赤的肌肤,环紧绷着的神经才终于松开来。
封神愣了,答:『可以吧.......跟璇说一声的话。』嗯?什么时候服侍他这差事这么门?话说璇不是独挑大樑了许多年也没交棒去吗?
『晚安,冥主。』环笑着这么说,笑顏总算透着符合他这年纪的靦腆。『明天见。』
『别小看任何伤,否则以后吃亏的是自己。』他漫声。垂专注地替他消毒,绑上手帕,环瞬也不瞬地望着他的动作。
明天见。
环吁一气,笑了。两汪湖面像是洒落了金光,波光瀲灩,看久了一些,便像是要溺毙其中。
他还在调整那系带,封神却自顾自地踱开,让他丈二金刚摸不着脑。待封神踅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条素黑的手帕,和一罐消毒。
封神有一瞬间,呼一窒,合併不明所以的心乱拍。
白皙的手指骨上一切,看那顏,是崭新的,并非旧伤。
只要环没任务,封神沐浴后都由他来服侍。而环也总会在离开前,这么对他说。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总是面无表的脸孔才会浮现一柔,冰封的绿眸也会闪闪发亮,像盪漾在湖面的星光。
是他太自私了……而这份自私,终于反噬。自己种的因,得到如此的报应,也只是理所当然而已。能怪谁?
或许,不是他没察觉,而是太习惯了……习惯了对方压抑着,待在自己边。以为压抑着,有天终会消失;以为自己故作不知,这份关係便可以安全地继续维持去。
封神深了一气,冷冷的檀香气息在繚绕,却安不了他的心,反而令他更加心烦意乱。他『砰』地关上了衣柜的门,似是想将那条手帕,与心中纷乱的思绪,一併隔绝。
封神抬,与那翠绿的眸对个正着,后者的底似有什么绪涌动。封神挑了挑眉,:『别担心,手帕是乾净的。』嘛这样看他?
明天见。
环的唇动了动,似想说什么,又顿住,再开时,嗓音有些瘖哑:『冥主......明早......你沐浴后……也可以由我来服侍吗?』
再不会有人这样对他说了,而这,也是他自找的。
环专注于手上的结,不甚在意地回:『方才切菜的时候,一个不注意,没什么大不了。』血也不了,这种程度的伤,他甚至连包扎也懒,横竖很快便会癒合。
...是了,浴巾乾就好.......拿睡袍过来.......』
他替封神绑着腰间的系带,后者原本垂着任他动作,突然眉一挑。
他转过,大跨步地离开已经淡得察觉不主人气味的房间。
而自己……为什么没察觉……那傢伙对自己的心意,一直没有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