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数次地睁、闭,但是无论作哪一个动作,都没有差别……睁的时候像在梦中,闭时反而显得真实……真真假假不断切换。
珠时而烧灼,伴随着剧烈的痛,每到这时候,整条长廊便会扭曲、旋转,他好像置在失速的云霄飞车上,只能僵着,等待着自己何时被拋飞去,或者是这一切结束。
幸好,光线还在。而且,原先涣散的景象现在更为凝聚、清晰……挑的雪白天花板,镶嵌在其上的LED灯,这些细节他渐渐可以辨识得,甚至,予他一种熟悉。
那声音这么问。
他闭了闭,又睁开。五逐渐回笼—室偏冷的空调,刺鼻的消毒味,又冰冷的金属床板……他知,他不会再掉回那长廊去,因为,他回到他原本的世界了。
那个名字。
不知在第几千万次的睁,他终于见到了光线—刺的、扎得他不断泛泪的光线。他有好一阵不敢眨,深怕一旦闭,他又会落回那无止尽的长廊。
他深之后又深吐,重复了好几次……嗶嗶作响的噪音逐渐平息,连带平息的还有前摇晃动盪的世界。
那双眸与他对上之后便起了一层雾气,连带地那嗓音也变得有哽咽:「环大人,你认得我吗?」
『…….就是觉得......你好像是生来,什么都不缺的孩,圆圆满满的......所以就想到了这个字......』
少女脸孔的男瞪大了圆圆的眸,两行泪哗啦啦的落。
「啊!你终于醒了!」
「瑜。」他低低地,吐这个名字。
他很努力地望着前这张脸庞。细细的柳眉,圆圆的珠,小巧的鼻,菱形的唇,巴掌大的脸孔……这每一分每一分的五官看起来都是拆开的,组合不它们凑在一起的样貌,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看这张脸的样,他有急了起来……
『冥主,环这个名字,有什么涵义吗?』有一次,他这么问。
好像走过了一条黑暗的、长长的廊,有一些人影、有一些画面偶尔闪现在四周,但是分不清是真实或是虚幻……他漫无目的地一直走一直走,也搞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前,或者只是在原地不停地打转。脑乱哄哄的,好像有很多人在他同时说着话,或是附在他耳边不断吱喳,但是说的容他一概听不清。
他真的......好喜看那人微笑......所以他一直很努力,求得好表现—无论是任务,还是厨艺......好希望那人想到自己的时候,都是想到好的地方,都能够像这样,勾起微笑......
纤长的指在空气中虚无地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圆,但让他移不开视线的,却是那噙在浅唇角的淡然微笑。
有一声音,乾净、清脆,有别于先前那鬼魅般繚绕着他耳畔的嘈杂声。他尝试着转动珠,前的景也随之变换—他对上了一双滴溜溜转着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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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着血跡的唇开始颤抖,血红双瞳渗了绿的光晕。他喃喃低语:「......姊姊......」
耳边传来仪尖锐的嗶嗶声响,那清脆嗓音添了丝慌张:「环大人,没事的,认不来也没关係,可以慢慢来……你深呼,放轻松……」
一直到泪一直不停,双又涩又乾了,他才终于屈服于本能,眨了一。
前的世界红绿夹杂,忽明忽灭,不停晃盪……他别无选择,只能顺着这指示,慢慢深呼—无论如何,他绝对不想,再掉回那黑暗的走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