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两人一边寒暄着一边走收费窗,往病房去,沿途有两个小护士满脸羞地和周南打了个招呼,他礼貌地应了,还和人家开了个玩笑。
“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受迎。”程歆然调侃。
周南耸耸肩,“当然。”
陆远军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程欣站在门刚准备走,就看见程歆然手里拿着收费单,和一个男医生并肩走过来,还有说有笑的。
她心里一喜,面上却不显。
“橙橙。”程欣见她在不远停来,和人家医生告别了,赶紧叫她。
程歆然回看了,冲周南摆摆手,“有空叙旧。”
周南挑眉,笑意仍留:“希望这个有空不会让我等太久。”
……
“唉,”程欣坐在沙发上择菜,“唉。”
程歆然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办公,听见她一声比一声大的叹息,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妈,你别叹气了。”
“唉——”程欣看了天花板,又看看她,真是恨铁不成钢,“你说我啊,这辈就一个女儿。年轻时,就独立,和我不亲。长大了,又跑到天皇帝远的地方生活,好不容易,我以为她终于可以谈个男朋友了,她又告诉我,没戏。”
“唉,你说我当妈怎么就这么难?”
“……”
程歆然左耳右耳,“反正我和周南是真没戏,您甭想了。”
“怎么就没戏了?”程欣声音尖锐起来,“中同学,你爸也认识,职业稳定,收,还面。”她回想了,“主要是长得也俊俏的。”
程歆然不说话,心里暗想,你是没见过更帅的……
“你说,要是你们以后生了一个女孩,是不是和你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啊?”程欣没注意到女儿打字的声音停了,开心地瞎扯,完全忘了这是八字没一撇的事。
可惜程歆然已经完全听不去了。
她的手指一直停留在键盘的某个字母上,长长久久地未能一个字。一片空白的文档上,赫然躺着“沈牧白”三个字。
可可布朗尼(32)
……
时间可以治愈伤痛,程歆然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她当初才不能理解程欣可以这么快忘记程立同,她认为任何事都有周期,或长或短,但只要时间够久,什么都可以忘记。如果程欣是隔个几年再嫁,她执念也不会这么深。
她是多么痛恨,不能像妈妈一样脆利落地忘掉一个人。
明明觉已经过了十年,实际上只是短短几天。
程歆然颤抖着手开微信,沈牧白的消息早已沉落众多新年祝福里。她往,才看到那白像上方的一个红。
“接电话。”
这是他拨了六次后无人接听的结果。
其实,其实。
其实她一直都知,她没有立场去约束沈牧白的任何事。就像他亲承认的那样,各取所需,伴侣而已。穿上衣服,走房间,他们就是领导和刚转正的正式员工的关系罢了。
黑夜总是喜掩盖一些东西,可惜白天总会到来,有些东西也会随着光芒所至,而崩塌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