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你着想?哀家就不说这番话了。”太后涩地说着,待了一会,有叹,“算了,算了,你是天,圣心独断,谁也不能勉你什么。哀家一个后的老不死,能算什么?不过皇帝,哀家要说一句刺心的话,自古忠言逆耳,你听了,是兴还是发怒,都由你。”
她的声音不大,语调不疾不缓,却宛如一闪电,横劈在皇帝上。
“自在不成人,成人不自在,何况,你是个皇帝?”太后放缓了声调,“这不光是后的事。皇帝别忘了,皇后在外还有娘家,一门都是重臣,兵吏,带着几个掌兵的将军,都是她一家。冷落了她,这些臣的心也会不安,这是关系朝局的事。没兴致,吃药补足了就是了。”
“你是天,不是常人,不能拿常人的例来比自己。”听皇帝的话锋没有随着自己的方向转,太后被保养得没有一丝皱纹的脸变得平板,没有一丝表,“哀家厚着老脸,连药都帮你备了,还不是在帮你?”
是为了让皇帝,更像一个万众期待的皇帝而已。
渐渐的,太后的语气沉重起来,凝视着前方披挂着层层彩纱的嵌铜深兽,叹着,语重心长,“后三千,雨均沾,才能祥和,可不能老是往蟠龙殿那跑。皇帝,哀家是为着列祖列宗的基业,才开这个。”
顿了一顿,太后已经坐得比枪杆还直,双手平放膝上,平视着皇帝,,“这江山贡你万,百姓奉你衣,你都一一享用,这是为什么?因为你是天。天者,不但心血,就连,也是国家朝廷的。”
这些话,一字就是一把尖刀,全噗、噗、噗、噗,戳在皇帝的心上。他也不知今天自己为何如此容易激动,不过听了太后几句话,激动得要咬紧了牙才可以不让颤抖,在咙里暗自吞了一唾沫,平和地,“额娘,你也为儿着想一……”
心好像从什么地方猛地掉到
皇帝僵住了。
太后最后说的一番话,如果说去,不但皇后,就连妃们,大臣们,甚至太监女们,百姓们,恐怕都会称是。
整个皇,不,整个天,恐怕只有太后有资格,有胆量,对他说这样赤的实话。
“皇后的事,你也该从这去想,去看。只要想开了这一,分清楚大局轻重,什么事都会容易了。儿啊,你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是天的啊。当皇帝只有公心,没有私心,听额娘一句话,你可别想偏了方向。”
不必自讨其辱地去问。
,都吐了一半,心舒服不少。
太后这个位置,不是为了给皇帝找一个亲人的。
心血也好,也好,都不是自己的。
何等正大光明!
皇帝几乎碎了手里的丝绢包,脸上毫无表,等太后说完,站了起来,漫不经心地,“额娘说的话都在理,儿都听明白了。”也不等太后再说什么,迳自行礼退了来。到了殿门,恍恍忽忽,连在外等候的小福都没理睬,失了神似的抬。
天,是属于天的。
听了这个,皇帝刚刚从窒息的深浮一半的心,好像被人用手一,又重新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