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豫低看了看,果真不是酒,而是一种像是酒的饮料。
他于是又把杯还给她,说:“算你识相,就你这质,喝一酒都能醉成泥巴。”
宋韵一坐就开始喝酒,喝到不知第几瓶的时候,冯豫从她手中夺过酒杯,说:“你不能再喝了,你都第五瓶了。”
那女人是乔寒!今早才被她送走的三叔的女友!
所以,她几番思量,宁愿不要那个钱。
她想起张尔成,十八岁那年他在她成人礼上弹的钢琴,是一首《卡农》。她无法忘记,那时的他穿着西装,在喧闹的宴会大厅中,他那么安静,低垂着神认真,修长的指尖在黑白琴键上飞快转,敲击一阵又一阵的乐声。
宋韵靠在洗手池边,了一烟,她盯着镜里的自己。
宋韵脚步一顿,整个人仿佛被钉在了那里无法动弹。
灰烬是无法雕刻上任何字句的,也就无人知晓,这堆灰烬埋葬着一个张尔成。
镜里的人长相很幼态,五官清纯而乖巧,典型的小鹿睛,湿漉漉的很无辜。
他没有照曲谱走,他似乎自己改编过,乐声节奏变快了,一首安静的钢琴曲在他指尖来时都带着澎湃,仿佛在燃烧一般,那些音律飘宋韵的心里,直击她的灵魂,将她燃烧成一堆灰烬。
现在多少有些了解张尔成了,总是一副平平静静的样,然后给人挖一个巨大的坑。
有时候宋韵想,如果她再早生几年,跟张尔成同龄的话就好了,因为那样她不会受到校园和社会的限制……
走廊尽就是洗手间,这家酒吧属于端场所,洗手间的建造也是富丽堂皇。
“这个不是酒。”宋韵说着就要去把杯给抢回来。
宋韵给二叔报备后,三人上车去了酒吧。
赵俞静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而宋韵的小叔是读书人,两家也有来往,冯豫家就更不用说了,是世代的交,三人从小就是铁打的关系,聚在一起无话不说。
偶尔有人走过来,用好奇的光打量着她。
走廊里此刻空无一人,宋韵刚走没几步,就看见不远的拐角突然闯一男一女的两个人,他们抱着彼此深深亲吻。
宋韵脑不太清明,她睛一眨不眨,盯着虚空发呆。
宋韵晃了晃脑袋,将张尔成从脑里甩去,她站起来,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到了之后,冯豫特地要了个包间。
才午四就开始吃,过后已经是六,宋韵打算回家,冯豫却提议去酒吧里疯一疯。
女人烟不稀奇,但长相是这么单纯幼态的女人烟却不多见。
到的时候宋韵发现冯豫也在。
十分钟后,宋韵把烟丢垃圾桶,转去。
赵俞静知她喜张尔成的事,也知那个男人已经订婚,她没再说什么,开车带宋韵去了一家老火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