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徒心切……总之晚辈知错。”
他是不会说的——那个面的男实际上是李姑娘的人,二人行苟且之事时被李姑娘的师尊清源真人撞见了。看真人当时的脸,他以为这几位得打一架才能来呢,没想到此时竟安然无恙地坐在了一桌上吃饭。
甲辰五紧随其后,与面不虞的李仲卿肩而过。
这话似是退让,听着却让人更难受。李仲卿扯了扯嘴角:“既然是旧习,还是改了好,莫要重蹈覆辙。”他也意有所指。
“你有什么错?你没有错。”
刘老爷疑惑地看向刘梦君,想知刚才在院中发生了什么。请人请了半天不说,现在又是一副……争的样。是他现幻觉了吗?
二人神交汇,似有冰凌四,李吉仙夹在中间,只觉左右坐着两座冰山散发着寒气。
“倒是舅舅,怎么来了刘府?”
一直安静在侧的甲辰五突然开:“女君,可要赴宴?”
不过很快她就不这么想了。
“舅舅忘了吗?我如今已不是娄山观的人了。”
“呵,谈不上德望重,只是见不得无知者无畏罢了。”
一句话维护了甲辰五,却也揭穿了他的来历、份、真实姓名——没有姓名。他有的只是一个代号。
二人顿时变了脸,将这一句话解读千百种意味,一时心思各异。
李仲卿这才想起正事,迈步就要上前。
李仲卿看了一动不动的甲辰五。
李吉仙抬,见对面刘老爷瞠目结地看着他们,心中将两人骂了个狗血淋。
“女君,请用这个。”甲辰五夹来一块甜鸭。
他皱眉:“何需借助商队?娄山观自会带你前去。”
刘梦君:“……”
“舅舅。”
“再过两月便是武林大会,名帖先前已送去了,只想知你……还去不去。”
刘府的宴厅珠帘翠幕、雕花玉盏,映照着璀璨烛光。因是家宴,在席的不过刘老爷、王夫人等女眷,以及刘梦君。只是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吉仙面前的瓷盘中,肉菜瓜果累如小山,而坐在她两侧的二位客人仍在源源不断地夹菜。
他是忘了,忘了她如何利用自己和单无逆山的,这一年她都不再是娄山观的李吉仙,而是一介江湖散人,无无主,随风飘扬。
她突然有想念单无逆,若是他在,气氛或许还能闹些。
陈嘉玉曾两次被“宴席”夺走命,这事却只有甲辰五知晓,视线无声交,李吉仙了。
“她不吃鸭,你的拿走。”
李仲卿一时无话。他明白自己再也捉不住她,因此才更加焦心。
“……”
“我都吃,无妨。”
甲辰五倒是镇定,李仲卿却是一怔,匆匆移开视线。
“吉仙,这个不错。”李仲卿送来一块蒸山药。
脆筷一跺,吃了甜鸭,也吃了蒸山药。
“莫要为难他了,甲辰五是我在长公主府时的贴侍官,已侍奉多年,是可信之人。”
玉筷打架,银勺交错,令人花缭乱。
“这山药有些麻,真人还是不要再加了。”
“走吧,客随主便。”说罢抬跟上仆侍。
李吉仙:“自然要去的,先前我还与刘家老爷提到,拜托他让我跟着商队去玉江。”
人齐齐看向她。
僵持了一会儿,甲辰五微微叹气,先开:“既然女君不吃鸭,那便吃块盐焗鸡,从前在……一向吃。”话语间模糊了长公主府,那是他们的旧日回忆。
“前辈到底见多识广、德望重,晚辈阅历尚浅,自愧不如,定当谨记。”
……这都什么跟什么。
甲辰五放了筷。
这时院外走来一个仆侍,又来请他们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