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真真是碎了心。
这本就病弱的最近愈发不堪,每一筋肉沉重的厉害,痛的他晚上睡不着觉。
今早不过靠在窗微凉的晨风稍久了,一整日来脑就是昏昏沉沉的。
实在没有力再陪着裴寂久耗,他向旁边低腰侍立的事李不为摆摆手,示意送裴寂回无罔阁,好生缓缓他倍受打击的小心脏。
外面落日西沉,夜将至,裴寂就知这个一年总在生病缠榻的弟弟又要开始喝各种各样的药了。
就算此刻他的心再烂再遭再想发火,也不愿当着裴钩的面表来,让他拖着一病躯为自己担忧竭虑。
他这个兄长确实当得相当的不尽责,脾气暴躁不善控制,给裴钩惹过无数的麻烦,可他还是尽量避免让裴钩看见自己糟糕的一面。
毕竟谁会愿意在亲弟弟的面前丢脸呢?
裴寂忍着心里的怒火熊熊,在事向他走来的时候起走。
临走之际,他习惯的仔细叮嘱着旁边数名伺候的丫鬟,裴钩吃的药要放蜜糖,不然太苦了喝着难受,汤药要放到几分再端给裴寂,免得了他的手,还有吃完药后要……
小时候裴钩也总在生病,他每次守在旁边喂药送,时日一久就照顾了心得。
后来他们都长大了,裴钩的边也总围绕着大把大把的才丫鬟,喂药送的杂事便不再需要他亲力亲为,事事关切。
但最初养成的习惯裴寂还是继续保持了来,每次来都要不厌其烦的叮嘱了一遍又一遍。
就像他少说了一次,她们就会让他的宝贝弟弟受了丝毫委屈似的。
他啰啰嗦嗦的叮嘱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丫鬟们的耳朵都听得起茧,却因裴钩在旁,不敢表丝毫的不耐烦。
侧躺塌的裴钩同样听着这些话,缓慢扭过来,神沉沉的凝视着他极为郑重,极为真切的脸庞。
有时候,他真的到了一个关心弟弟,疼弟弟的好兄长的职责。
直到裴寂絮絮叨叨念了足足一炷香,终于满意了,才在后事暗暗的神促,一脸依依不舍的离开屋。
两人快要门之际,裴钩忽然在后低低的唤了他一声。
“兄长。”
裴寂回过。
裴钩的靠在塌上,黑发如瀑,五官秀,肉白的发光,远远望着如同一尊雕细琢的玉娃娃,碰一碰便会支离破碎。